骄阳应了一声,张采萱这才打开院子门往村里去。
无论如何,总归是好事。秀芬看到进文,立时就跑了出去, 进文,如何?可得了消息?
货郎先是茫然,然后老实道,现在这世道,路上哪里还有人?反正你们这条路上,我们是一个人没看到。又扬起笑容,附近的货郎就是我们兄弟了,都不容易,世道艰难混乱,我们来一趟不容易,这银子也挣得艰难。说是从血盆子里捞钱也不为过但这不是没办法嘛,我们拼了命,你们也方便了,大家都得利,是不是?大叔,您是村长吗?要不要叫他们过来看看,别的不要,难道盐还能不要?
张采萱一整天都有点心神不宁,时不时就往村里那边看看,如果有了消息,仔细听的话,村西这边应该也能听到点动静。
这话也对,她和抱琴可以说是涂良和秦肃凛世上唯一的亲人了,如果真有个什么事,不说死了,就是犯了事,她们就在这青山村没挪窝,没道理不告知她们一声。
吴氏话里话外就跟他们回不来似的,好多人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,忍不住露出些不赞同的神色来。还有那泼辣的妇人直接道,话不是这么说,你们家男丁多,合该出人,再说了,昨天去的人好多都是贪那几十斤粮食,要是我家有合适的人,我家也去。
张采萱哑然,这她担忧秦肃凛是不假,但是她也确实腾不开手去找人啊。家中还两孩子呢。骄阳还好,老大夫那边对付个一天,但是望归才两个月大,总不能带着奶娃娃去找人吧?
秦肃凛的手不舍的在她背上摩挲,本来出征在即, 我们是不能离开军营的。后来我们再三求情才能回来,离开前已经在军营画了押,如果做了逃兵,每人一百军杖,你知道的,一百军杖下来,哪里还有命在?如果真的能不去,我也不想去,我不想要高官俸禄,只想和你还有孩子一起过平静的日子,只是这世道逼得我们如此,采萱,我会好好的活着回来。
二月初的夜里,月光如水,在院子里不用烛火也能看得清。张采萱将两个孩子收拾完了,正准备睡觉呢,就听到敲门声了。